醉挑灯

上山日记

【武施】叙事法则(1)

现代但架空的AU,地名懒得改,私设预警,北宋现代投影版


  


施恩:十岁那年我妈就走了,临终前她只反复跟我叮嘱了两件事,第一件我亲爹是高俅,第二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他。到现在我为两件事求过他,第一件是二十岁那年我想把快活林盘下来,第二件是为了武二哥。前者使我做了高俅四年的耳目,后者使我被卷进了这片不受控制的洪流。


在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施恩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所爱。


……


武松看了眼时间,通讯里医护在跟他核实位置,青年咳出水后,气若游丝地在岸边躺着,意识依旧昏昏沉沉,武松蹲下来解开他脖子最上面两粒束缚咽喉的纽扣,却还是不见好转,不由地皱起眉,心道得想办法让他醒着,他拍了拍青年的脸颊,“同志醒醒,医护马上就到了,别睡。”



他的嘴唇动了动,武松听到一丝很模糊的声音,他俯下身将耳朵靠过去,“你说什么?”



这……他该回答什么,武松搜肠刮肚半天,倒腾出来两个字,真棒。说完自己都觉得尴尬,怎么跟哄孩子似的,以前没出过这种任务,着实不太擅长。


然后在接下来得两分钟里,不得不没话找话的武松真的依次问了,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属什么的……


当时武松并没有觉得能跟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再有交集,直到探亲假第一天,他打开家门跟施恩面面相觑,然后他哥从厨房探出头来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该回来吗?你这话我没法接。


结果还是施恩站起来打圆场,简单打了个招呼,没多说话。


武松开始打量他,从脑海里搜寻这个人的信息,审视的神情让施恩局促地笑了笑,又立马补充道,“恩公可能不记得了,半年前在渤海你救过我的命。”


正说着,武植也走了过来,“之前小施第一次来就想谢你,结果你一直不在,他就每到过节给我送点东西,这不正好快中秋了,我就留他吃个饭,正好还碰上你回来,这可太好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接过武松的行李放到里屋,就又去厨房忙了。


武松慢慢从记忆里翻出一个人名,“施恩?”他问。


对面连忙答应。


武松把目光收回来,挥了一下手,“坐。”


然后他倚在厨房门口,跟武植说:“哥,我盛吧,你出去买点熟食。”


武植头都没抬,“自己去呗,想吃啥买啥。“


“你去吧,我不会挑。”


他扭过身狐疑地看着弟弟,武松满脸的坦然根本不为所动,无奈他把围裙一摘,换上衣服出门了。


见状,施恩也起来帮忙收拾碗筷,却听到武松问,“你跟我哥很熟?”


“我的工作也属于服务行业嘛,可能比较有共同话题。”


武松看着施恩在他眼前走来走去,一副十分熟络的样子,眉头不由得越拧越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逼着他停在自己面前,质问到,“你从哪查到我的信息?别告诉我是居委会,我在什么单位上班你心里有数,说实话!”


施恩吃痛地抽了一口冷气,尽力把声音控制的平缓,“我跟朋友打听的。”


“什么朋友,”施恩没回答,武松也没耐心等着,“我警告你,无论你有什么门道,别打我家的主意。”


施恩听他说着,头垂的越来越低,武松只听到一声微弱的抱歉,紧接着是大门开了又关的声音,身后突然传来武植的急切的叫喊。


“武二你要气死我啊!”


武松扎扎实实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发现声音来自于桌上的手机,他接起来看着屏幕,满脸的难以置信,“哥你监听我?”


“我这不是怕你动手吗!”里面的声音震得武松不得不偏开头,“动作真快啊,我都来不及拦你。”


武植开门走进来,径直在弟弟脑袋上拍了一掌,“我问问你,你想干嘛?”


“不是哥你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武松难以理解他心甘情愿上当受骗的行为。


“我认识他半年,也试探了半年,这么长时间除了送点东西从来没主动提过什么要求,这回还是我非要留人家,”武植翻了他一个白眼,“再说了你们那保密单位到底保不保密,你心里没数吗?”


武松语塞,武植把手机递到他眼前,“号码给你,找人家道歉去。”


“我不去,”武松拉着脸。


“少给我耍脾气,”武植把手机拍在他手里,根本没留下拒绝的余地。


然而第二天上午,武松连打了三个电话没人接之后,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我的号码?不应该啊。


工作静音了?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打第四个时,铃声响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语速很慢。


您好,有什么事吗?


听上去有些轻微的鼻音,咬字也不是很清楚。


对面施恩趴在枕头上,刚刚被铃声吵醒,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眼睛依然合着,手机开了外放扔在一边,浑身懒怠动都不想动。


是我。


浑厚的声音响起,施恩骤然睁大双眼,下意识伸手去够,结果受伤的的手腕狠狠抽了一下,剧烈的疼痛猛地戳刺他的神经,这回他是彻底醒了。


恩公?


施恩紧张地咬着指关节,对面嗯了一声,“昨天的事怪我……”声音停下来,隔了好久才继续说,“晚上有空吗?”


他连忙回答,“有。”


我哥想请你到家里吃个饭。


“啊?”施恩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行吗?


行的,行的。


那六点见?


好。


通话中断,施恩还没有完全接受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的,最后彻底放弃思考,把大脑放空,低声喃喃自语,我的天呐。


……


转眼就是下午,时间却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到六点,施恩无数次抬起肿了两圈的右腕,看着它发呆。昨天开车走到半路才发现手腕伤了,本来中秋想在家里住,可一来他现在算个半残照顾不了自己,二来他不喜欢生人进家,只能忍着疼开回快活林,打算在会所养伤。


昨晚休息的并不好,前半宿疼的实在厉害,快天亮时才睡着。这事办的确实太过于莽撞,他不该跟部队里的人买武松的档案,可不这么做,恐怕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甚至没有权衡,心中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倾向一面,施恩默默端详着自己,还好,代价不算太大。


武松得了指示来接客人,本来武植说好了跟他一起,结果酒店临时要加班,他只能自己来,果然不出所料,两人除了刚碰面简单寒暄了两句,之后毫无交流。


车子启动后,武松却不由得用余光往旁边瞥,施恩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绷,除此之外还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思索片刻,武松停在路边,转过头问到,“手怎么了?”


施恩摇摇头,“没事。”


武松当然是不相信,“伸出来。”


小臂犹犹豫豫地抬到他面前,手腕红肿发烫,少说比原来胀了一倍,已经完全看不出腕骨的形状,相比起左手修长匀称,可以说状况十分凄惨。


这……武松愣住了,按照从前的经验,多少力道,伤皮或是伤骨,他认为自己很有分寸,可现在意料之外的情形让他少有的不知所措,亲眼目睹自己的暴行,强烈的愧疚感瞬间占据了上风,武松从匣子里翻出绷带,小心翼翼地缠在施恩受伤的手腕上,“我们作训的时候为了防护也会绑绷带,固定住应该能好一点。”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平时经常磕磕碰碰,会备这些东西,让他现在能赎一点罪。


“对不起。”


施恩望着武松低顺的眉眼,比起初见时的锋利,和争执时的冷冽,此时目光专注地投在他的手腕上,他第一次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平和的气息。


“没事,没事,我已经拍过片子了,就是看着吓人养两天就好了。”其实也不怪武松,至少不能全怪他,他的右手是之前被挟持的时候留下的病根,当时扭伤很严重,但他一直没上过心,拖拖拉拉的好不利索。


施恩看武松眉头紧锁,想着赶紧岔开话题,思索了片刻开口问到,“恩公你知道上次的歹徒是什么来路吗?”


“du贩。”


施恩心里一沉,“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也很奇怪,”武松停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市区内环,未免太嚣张了。你还记得是怎么被带到海边的吗?”


施恩想了想,“他们一伙来了八个人,算上我一共抓了五个,一开始我们就呆在会所里,”说着又停下来回忆了一阵,“其实呆了很久,几乎是到凌晨他们才突然把我们扔上面包车带走。”


武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车停下来,武松进了旁边的超市,出来的时候拎了一兜子冰棍儿,“那天晚上我们一开始的任务目标也不是这伙毒贩,”他接着说。


“本来要抓一个出逃的囚犯,却临时掉头去了渤海。”俩人进了家门,屋里黑着武植还没回来,武松蹲下来把冰棍儿放在施恩的手腕上,“不说这个。”上面朝令夕改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懒得多想。


“这个消肿用,”说着他指了指另一个,“这是给你买的零食。”


施恩神情复杂地看着小雪生勉强的笑脸,这……


“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自己说的,”武松耸了下肩,“我还知道你今年23岁,身高177厘米,不喜欢学英语,咸甜豆花都吃……”


施恩实在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恩公饶命。”


武松看着他的反应慢慢勾起嘴角,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恶劣的举动,心虚地揉了揉鼻子,起身进厨房干活去了,直到武植回来,看见施恩正在冰敷的手腕,他才毫无防备的挨了一巴掌。


施恩以为,自己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啃着武松给他买的冰棍儿这件事已经很魔幻了,然后更魔幻的事情发生了。


比他哥还要高多半头的武松,被武植连拉带拽拎到施恩面前,然后他郑重的宣布了两件事,第一件酒店培训,他从明天开始出差一周,第二件他诚恳的请求自己能答应让罪魁祸首武松照顾他直到伤好为止,作为对受害人的补偿。


好像当时为了卖惨,他确实跟武植说自己平时没人照顾,现在还能不能改口,施恩偷偷看了武松一眼,不过他应该不能同意吧。


“你上上下下安排一通,都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武松抱着膀子,不耐烦地打断。


武植气的咬牙,“还不都怪你,那你从现在开始随时待命,人家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听明白了吗?”


武松悻悻地嗯了一声算是承应下来,晚饭过后他领了哥哥的旨意,负责送施恩回家,俩人出了门,施恩始终慢他半个身位,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直到武松问他家的位置。


施恩回答,“恩公,你把我送回快活林就行。”


武松挑起眉,饶有兴致地说,“现在这种单位也提供住宿了?”


施恩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了一下才说,“算是吧……恩公你好不容易放假,还是多休息,我能照顾好自己,跟武大哥说不用担心我。”


武松偏了下视线,副驾上的人垂着目光根本没有看他,“能照顾好自己?你指去了医院,但不遵医嘱?我不信大夫没跟你说急性期要冰敷。”


施恩抬头还想辩驳,却被武松截了过去,“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你去住院,第二找个人陪护,”武松转身盯着施恩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判断,“但是你既不想住院,也不想找陪护,要不然你昨天就办了。”


“其实我住…单位也很方便……”


“你还没明白,你现在缺的是监督。”


施恩沉默下来,武松说的没错,他从没把自己的伤病当回事,无非是有些疼痛,行动受限,时间长了总能愈合,没什么好上心的,良久他轻声叹了口气,“可是……太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我从来没觉得麻烦,”武松的回复依然直接了当,“就算我哥不提,我也得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反而你总是瞻前顾后的才是大麻烦。”


施恩拗不过他,在手机上翻找一阵递给武松,“去这里吧,这是钥匙,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最近住到我家。”


路程不短,两人顺利到达,武松也没有仔细观察屋子的格局,只觉得十分空旷,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但看上去又很干净,应该经常打扫。


卧室的房门半掩着,许久听不见动静,武松上前轻叩两声,片刻后脚步声想起,视线的屏障忽然被拉开,施恩看着他略显局促的笑了笑,“恩公帮我个忙吧。”


袖口的纽扣阻碍了换衣服的进程,武松解开手腕上的束缚,撑着衣襟示意他抬胳膊,施恩微耸起肩,将手臂慢慢抽出,衬衫脱了一半挂在一边的肩头,流畅的骨肉线条勾勒出亭匀的腰背,渐渐隐没在柔顺的衣料下。


披好睡衣,武松安顿他,“早点休息,明天我哥一早的航班,我去送机,回来给你带早饭。”


天色将明,兄弟俩一路上扯闲天儿,说来说去又绕到施恩身上,武植不由得唠叨两句,我哥很喜欢他,武松如是想。


不过很难有人会不喜欢施恩,一个说话有分寸,会捧场,体贴入微的人,要不是警惕先入为主,他根本没法对着施恩发火。


他相信大哥的判断,可戒备心一旦放下就再也提不起来了。


返程的时候路灯刚灭,路上少有人声还算是安静,武松把车窗打开,点了一支烟,报恩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理由,但却是最合适的解释。


他不愿意在这些模棱两可的事情上多费心思,可却没法对着一个可怜的伤患严词审问。


更何况还是那样一个温顺的像只羔羊的人。


他开不了口。

  

  

  

Tbc.


  

  

叭叭两句:大哥的形象设定不太一样,就正常体型175上下,武松是人魔190+



评论(6)

热度(16)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